出租屋的旧时光

(资料图片)

□倪梦洁

印象中，少年时的日子因为各种缘由总是在搬家。我从不喜欢在出租屋里面的日子，总让人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，也觉得这样的家毫无归属感。我总觉得这个家是暂时的，过段日子我们就又要背上行李辗转又一个地方了，所以根本没必要对这个暂时的家精心布置或是打扫得极为干净。

可母亲每次都会反驳我的观点，她说，即使是租来的屋子也可以用自己的手将它变得漂漂亮亮的。但面对这四面白墙，还斑驳着一点点的污垢，还有水泥地上一地的灰尘，我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屋子要怎样才能变得漂亮起来。

这时，母亲拿来了她的一堆家伙事，一一摆开，又对我交代了清扫的步骤和需要注意的事项，就开始了出租屋的大扫除。母亲先是用浇水壶接了一壶的清水，均匀地浇在地面上，阳光里显而易见的灰尘立马被覆盖在水珠中，又乖乖落地，周围的空气瞬间也清新了不少。母亲又让我用拖把将水泥地拖上一遍，这还不够，还要洗净拖把，再仔细地拖上一遍，才算完成。

地是干净了，可这墙还是斑驳一片。母亲又拿来乳白色的墙纸，用胶水一张张糊好，贴在墙上，墙面变得光洁，原本的污渍被掩盖，阳光从窗口照进房间显得温馨、明亮。可母亲还觉得不够，总认为阳光是被那扇模糊的窗挡住了一半，屋里才不够亮堂。于是拿来抹布擦洗一遍，又用旧报纸擦干。当母亲擦干净那两扇窗后，阳光大量挤入屋中，像是一把把黄澄澄的珠子密布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，照得整个出租屋都暖洋洋的。

看着明亮了许多的屋子，母亲又从包中拿出一串风铃挂在窗前，风透过纱窗吹动风铃，风铃在摇曳中发出清脆的响声。此刻再面对出租屋，我的心态也不似之前那样了，而是以屋子主人的姿态，用眼睛丈量每一寸被我们精心布置的地方。

母亲拉动风铃，回头对我说：“这房子是租的，可我们的生活是自己的，还是要好好对待呀！”我默默点头，也突然发觉出租屋在这一瞬间拥有了家的特质，整洁、温馨、舒适。

多年后，我去外地上学。开学的第一天，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搬入学校宿舍，开始用母亲教我的方法一一清扫宿舍的每个角落，也对自己所在的床铺和书桌进行了一番布置。看着眼前整洁的宿舍，我又想起那段出租屋的旧时光，也正是那段时光教会了我，不管周围的环境如何，都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布置出属于自己的生活，不再将就。母亲在出租屋教会我的那些本领，让我受益终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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